“三枪拍案惊奇”华菱发动机变速箱横空出世
11月27日，华菱星马自造的发动机在上海宝马展亮相。
虽然华菱造发动机早已不是新闻，但是发动机能这么快出炉，笔者确实还是被“惊”着了。
华菱星马展台
笔者一惊在于，华菱敢于自己造重型发动机（背后没有大的集团也没有跨国公司，更没有技术来源）；二惊在于，华菱能以如此快的速度推出两个尺寸两种排量的发动机（今年初才拿的准生证）；三惊在于，华菱同台展出的三大总成——发动机、变速箱和车桥都是自己造的。
为何这些都让笔者感到“惊”呢？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您要想知道为啥是“三惊”，听笔者慢慢给您一一道来。
一惊：敢于自己造发动机 有胆
有话说，不想造发动机的主机厂不是好主机厂（笔者编的）。世界上大的汽车集团，没有哪个不自己造发动机。纵观跨国商用车公司，也无一不是自造发动机，甚至是变速箱、车桥。
还有话说，造整车易，造发动机难（也是笔者编的）。这可不是瞎说的，很多企业，建条总装线，找人设计个驾驶楼子（或者自己模仿），然后买来发动机、变速箱，车桥，甚至车架，就敢造整车（驾驶楼子也可以买）。但发动机，还真不是谁都敢干的。中国近几年造重卡的新企业层出不穷，前赴后继，除了奇瑞和中集联合玉柴造发动机（主要是玉柴）外，其他整车企业没有一个既造整车又造发动机的。再看这几年新成立的发动机公司，则几乎无一例外是和外商合资的。
刘汉如与在场嘉宾为华菱星马自产重型发动机揭幕剪彩
反观现在已有的重型柴油发动机生产商：潍柴和中国重汽起家有当年斯太尔发动机的老底子；东风康明斯不用说，属于合资企业，当然康明斯体系还有跟陕汽合资的西安康明斯和跟福田合资的福田康明斯；东风DCI11发动机，买的也是雷诺发动机全套技术；福田之前的两大发动机厂，福田发动机厂（以前的福田环保动力）的奥铃动力平台是五十铃的4JB1发动机技术。雷沃动力则有帕金斯的技术来源；至于一汽锡柴和大柴，那背后可是强大的一汽集团研发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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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拥有庞大的集团资源，对于重卡发动机，很多企业也不敢轻举妄动。比如福田，即使已经有了福田发动机、雷沃动力以及中外合资的福田康明斯，可是要造重型柴油发动机，还是要联手戴姆勒-奔驰，生产奔驰的OM457发动机；江淮汽车，即使已经有了生产轻型柴油发动机的经验，可是对于中重型柴油机，还是要联手美国纳威司达，成立合资公司来生产柴油发动机；中国重汽有当年斯太尔发动机的技术来源以及一些潍柴的经验（暂且这么说，重汽也许不高兴），但还是要引进曼公司的D20和D26发动机；上汽和红岩要造柴油发动机，也是联手菲亚特合资成立了上汽菲亚特红岩来生产菲亚特的科索系列发动机；陕汽在被潍柴合并前想独自造发动机，也是联手康明斯成立了合资公司。
有些大的汽车集团，即使已经能造汽油发动机，对于重型柴油机领域，同样不敢轻举妄动。比如奇瑞集团联手中集造重卡，想要做发动机，也是借力独立发动机供应商玉柴，共同打造联合动力发动机。
然而，就是这个销量还不算很大，背后又没有汽车集团支持的华菱星马，却敢于不找靠山，不联手跨国公司，而是采用自己的力量，就自己研发、生产发动机，这点确实让笔者有些吃惊——“有胆”。
二惊：动手早 下手快 有胆
2012年1月31日，华菱星马发布公告称，“安徽华菱汽车有限公司收到发改委批复，同意安徽华菱汽车建设年产5万台重型车发动机项目。该项目总投资17.3亿元，建成后，将形成年产5万台重型环保大功率发动机生产能力。”
华菱生产的9.84L发动机CM6D18系列
华菱生产的11.81L发动机CM6D28系列
没想到，不到10个月的时间，华菱就已经推出了两款发动机。
事实上，在9月份的德国汉诺威车展，华菱发动机就已经悄然登场。为什么华菱发动机能这么快就横空出世？原因很简单，就是华菱造发动机是“有预谋”的。华菱不是等着国家批了之后才开始动手，早在4、5年前，刘汉如就已经开始筹划这件事。
可以说，刘汉如造发动机之心，路人皆知（也是笔者编的）。早在4、5年前，笔者就感觉到，刘汉如可能要自己造发动机。在笔者看来，每一个汽车专业出身的整车厂老总们，心里也许都有一个发动机梦。刘汉如这个汽车专业科班出身的老总，对于汽车的热爱和痴迷，注定了他会在做好改装车后，不遗余力地进军整车制造，等到整车制造的梦想实现后，就会进军发动机领域。从客观条件上说，刘汉如在集团内部自己就能说了算，能够调动足够的资源来进行发动机的研发和生产。加上华菱星马是上市公司，资金可以通过股市解决，土地则凭借安徽马鞍山政府的支持，因此，华菱虽然不大，但是要造发动机也许在决策上比大型汽车集团更容易。
在2009年的北京车展上，笔者与刘汉如一起参观重型柴油发动机时就感到，华菱正准备自己造发动机。虽然刘汉如当时予以否认，但笔者还是认为，华菱已经着手干发动机。本次宝马展，刘汉如坦言，华菱早在5年前，就已经开始着手造发动机的准备工作。特别是2010年重卡疯狂热销之时，由于备受发动机不足之苦，华菱更是加快了发动机研发的步伐。
因此，华菱虽然在今年年初才刚刚获批造发动机，但是，准备却在5年前。这就是为什么这边刚拿到“准生证”，那边孩子就生出来的原因。
不过，笔者虽然料到了华菱造发动机早有“预谋”，但是还是没有想到，她能一次就推出两个排量的发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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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菱的展台上，两个排量的发动机CM6D18和CM6D28并排而列。大家可以先看一下发动机的如下参数：CM6D18发动机，缸径为118mm，排量为9.84升，直列六缸4气门，单顶置凸轮轴设计，额定功率309千瓦，最大扭矩1840牛.米，重量为970公斤，外形尺寸为1275×787×1092mm；CM6D28发动机，缸径为128mm，同样为直列六缸4气门和单顶置凸轮轴设计，额定功率353千瓦，最大扭矩2250牛米，发动机排量为11.81升，尺寸为1360×812×1138mm，重量为1065千克。在技术路线上，这两款机型均采用博世高压共轨系统。
这两款发动机设计结构基本相同，区别主要在于缸径，一个是118毫米，一个是128毫米。从型号上看，前者是CM6D18，后者是CM6D28。所以，后者因缸径大，排量、功率和扭矩也因此更大。
以下是笔者整理的国内主流重型柴油发动机的各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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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仔细对比一下这些 可以看到，华菱发动机，特别是CM6D28，跟排量和功率差不多的竞争机型相比，在重量和外形尺寸上都还表现不错，升功率也达到了30马力。
从外形上，华菱的发动起看起来也还算精细。刘汉如表示，华菱的发动机缸盖都是进口的，“要做就做最好的，我们发动机的主要零部件都是国际知名品牌，连缸盖都是进口的”。
他还表示，这款机型在5年前开发时，就确定采用高压共轨系统，这在当时还有点押宝的意味。因为当时有多种技术路线，其前景也并不确定。“国际跨国巨头在相当长时间里一直没有推出换代发动机，一个重要原因也在于他们对于未来的技术路线持观望态度。而华菱在5年前就选择了高压共轨，并且采用博世的电控系统，现在看来，还是很正确的选择。” 刘汉如解释说道。
至于一次推出两个排量（其他很多发动机企业很少这么做的），笔者估计，华菱是采用了模块化设计。设计时，一次就规划了两种缸径发动机，并且这两种发动机的大部分零部件是通用的，里面大部分部件都是模块化的。
这也许就是刘汉如所说的利用最先进开发手段来研发的思路，正是规划到位和很强的通用性，华菱一次就能推出两种缸径和排量的发动机。
三惊：三大件都自制 有胆
在本次宝马展上，华菱自制的发动机、变速箱和车桥同台展出。华菱变速箱产品也是首次对外发布，共有14S OD超速挡和9S DD直接挡两个系列，其中，14S OD为14挡超速挡变速箱，其低速扭矩可达2250牛?米；9S DD为9挡直接挡变速箱，这两款变速器均是全同步变速器，采用铝合金壳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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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菱背后并无大的汽车集团的支持，也没有国外的跨国公司做后盾，而且，现在的销量也不算很大。在这种情况下，华菱不但自己造了发动机，还自己造车变速箱和车桥。这样做，确实需要足够的勇气。
为什么？因为三大件自制的话，不但要承受可靠性的考验，还要承受零配件通用性的考验。另外，成本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潍柴发动机和法士特变速器皮实耐用，配件广泛，网点众多，特别是成本低和价格低，其他自制都只能望其项背）。特别是三大件都是自制的话，三种零部件的故障率叠加起来，造成整车故障率偏高的风险会更大（比如每个自制零部件在初期上市，一年内不出故障的概率为95%的话，那么三大件都不出故障的概率就只有86%；如果每件不出故障概率为90%的话，那么三大件都不出故障的概率就只有73%）。
说到成本，这也是笔者认为刘汉如“有胆”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自制三大件，就好比根据自己的需要定做衣服，而那些引进发动机的，就好比买衣服。量身定做相比买成衣，风险更大一些，因为成衣可以去试，合适了才买；而定做的，直到做出来才知道合适与否，如果不合适的话，成本和时间都已经投进去了，如果还要再改，仍然不能确定改了是否合适。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买成衣，有时价格要更低，而量身定做，往往成本会很高。
比如，东风DCI11买的是雷诺发动机，那是沃尔沃和雷诺合并后，为了精简发动机平台，决定不再造雷诺的发动机才卖给了东风，对于这个不再需要的发动机平台，转让价格自然要低很多。即使这样的低价格转让，东风DCI11刚开始推广时也比较困难，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价格比其他发动机要高。更何况，华菱发动机里面的零部件都是世界知名品牌，连发动机缸盖都是进口的，成本之高可想而知。
事实上，对于价格，刘汉如也承认，肯定要比现在的主流机型，比如潍柴、玉柴等要高很多（估计得高2-3万）。但是，刘汉如认为，他们作为整车企业，可以跟自己造的发动机匹配的更好，而且，他们自己造的发动机更加先进，而现在市场上的发动机，都已经是至少上一代的产品。这一点也好理解：量身定做的风险是显而易见的，但是，优越性也是很明显的，因为毕竟是量身定做的。比如，华菱发动机采用一次规划到位，模块化设计，一次就可以推出两个排量的发动机，而这两个发动机，排量全部都是中国市场的黄金排量。
大家可以再看一下引进的发动机，上汽菲亚特红岩的科索9显然有点小，未来引进的科索13（不知道为啥不引进最适合中国市场的科索11）和东风康明斯已经引进的发动机，排量显然有点大；联合动力和奥霸发动机最大能到13升，但13升的排量对于现在中国的重卡来说，暂时还不能成为主流。华菱发动机至少从排量、大小和重量来说，都是比较合适的。
刘汉如还表示，他们的发动机低速扭矩很大，特别适合道路不好和爬坡的时候，不但有劲而且省油。他说，之所以这么设计，是来自于整车的需求，国内现有的发动机都不能很好地满足这个需求。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在于，买衣服，那自己总是不会做衣服，或者和别人一起做的话，总有些环节是自己所不了解的。只有自己亲手全套去做了，才能越做越好。刘汉如看来是下定决心要做个“好裁缝”，下定决心要学会做衣服的手艺。
这样做是一件高收益和高风险并存的事情。高风险就在于，批量小，成本高，可靠性有待验证，配件难以铺开，无法利用零部件供应商的维修体系。这样的风险人人可见，因此，这就是为什么造整车都想造发动机，却又不敢如此贸然地造发动机。
但是，这样做的收益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培养了自己的能力。想要掌握一门技能是需要交学费的，而且是一笔昂贵的学费。华菱为了掌握这门技能，确实是很大胆地交了这笔学费。
我们可以看看日本和韩国的汽车制造业，这两个国家无一不从引进美国的品牌——通用的雪佛兰入手。但是，很快，这两个国家都开始自己设计制造发动机和整车。当年，丰田汽车就是质次价高的代名词，但是，丰田公司坚持自己造车和发动机，并且坚持用本国的零部件商。在丰田看来，要自己造车，就必须培养本国的零部件体系。后来的事情，大家知道了，丰田的销量超过了通用。
现在，华菱已经有了自己的驾驶室，专用车厂（星马）、还有了自己的发动机、变速箱和车桥，并且都是自己干出来的，是自己的品牌。接下来要走的路，高风险和高收益并存，能否不让风险发生，能否很好地走下去，相信全重卡行业和全汽车行业都在拭目以待。
总觉得刘汉如就像一个魔术师，时不时地告诉我们：“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精彩，不过显然，高潮还未到来。
现在，最精彩的一刻也许就在明年、后年。华菱的发动机还在验证和试验阶段，还没有真正量产配装。当华菱重卡，装上自己造的三大件批量进入市场时，那一刻，或许真的会扣人心弦，惊心动魄。因为结果只有两种：成功或失败。
无论如何，那一刻都很刺激。让我们做个这场表演的见证者吧。
